资料图:2021年1月6日,支持特朗普的民众与警察在国会大厦内发生冲突。(图片来源:《纽约时报》)
随着美国中期选举临近,在州长和参议院的20场关键竞选中,11名共和党候选人或是拒绝回应“是否接受选举结果”的提问,或是拒绝承诺“会承认败选”。在美国政治中,候选人承认败选并向对手致贺是常规操作,而现在,这个延续了200多年的“传统”遭到冲击。正如《纽约时报》专栏作家大卫·莱昂哈特所言,美国民主的“危机正在降临”。
2020年,前总统特朗普以“选举结果被窃取”为由、至今仍拒绝承认自己败选,共和党内部越来越多人开始效仿特朗普此举。在今年的中期选举中,很多“选举怀疑论者”赢得共和党党内初选,令美媒和社会担忧这些人一旦败选并拒不承认落败,会进一步加剧选后的社会动荡。
此外,由于这些候选人中很多人都将竞选州长、州务卿或州总检察长等对选举有重要影响的职务,更让美国社会担忧他们会不会在未来的选举中拒绝承认民主党候选人获胜。美国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政治学副教授雅思查·蒙克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就警告:“美国历史上可能出现首次合法选举产生的总统无法就职的场景。”
候选人“承认败选”惯例被打破的危险背后,是美式民主长期存在的制度性和系统性缺陷。美式民主名为“一人一票”,实为“少数精英统治”。美国是一个典型的由精英阶层主导的国家,“多元政治”只是一种表面现象,精英们把持政治、经济、军事等方面的统治地位,操控国家机器、制定规章制度、把握舆论风向、主导商业公司、行使各种特权。特别是自19世纪60年代以来,民主、共和两党轮流“坐庄”分享国家权力,多党制名存实亡。普通选民把选票投给第三党或独立候选人等于浪费投票机会,只能在两党推出的候选人之间做出非此即彼的选择。在“驴象之争”背景下,两党始终将大众政治参与限定在狭小范围。对于普通选民而言,选举时召之即来,选举后挥之即去,大多数人都只是选举游戏的“群众演员”,“民治”在美国政治实践中很难有所体现。哈佛大学政治学教授史蒂文·莱维茨基就指出,美国“无疑是世界上最反多数主义的民主国家”。
美国根深蒂固的阶层对立和族群对立,也令美式民主“原形毕露”。随着两党政治版图和选民结构的固化,美国根深蒂固的阶级对立和族群对立也投射到美式民主当中。两党不断利用“杰利蝾螈”等政治工具玩弄身份政治和族群政治,为本党的选举利益服务。比如,在今年的选区重划过程中,两党不断通过选民聚集或选民稀释的方式,在各自掌控的州不断增加本党“安全选区”并减少对手的“安全选区”。由于共和党在选区划分方面比民主党更强硬,现在众议院的选举地图略微偏向更代表白人的共和党,也令众议院的构成越来越不能反应美国真实的情况。随着美国东西海岸地区与中西部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和社会多元化水平差异的拉大,民主党支持者日益集中到东西海岸和大都市区,共和党支持者则主要集中在中西部和南部的乡村地区。这些都不成比例地放大了种族不平等:对参议院和选举人团来说,怀俄明州1名白人选民的政治影响力,可以相当于59名加州居民。